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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秋锦跟你是什么关系?”
医生不停地翻看着化验结果问道。
宋浣今天一大早就到了医院给外婆取化验报告,面前的这个医生就是宋浣给外婆预约的呼吸内科专家。
宋浣答:“是我外婆。”
医生放下化验单,打量了她一下说:“同学,你还没成年吧。家长呢?家长来了吗?”
“医生,你跟我说就好,外婆只有我一个亲人。”宋浣低声道。
医生叹了口气,让宋浣在桌子前坐了下来,随后将检查结果递给她。
“是这样的”,医生说,:“从化验报告看,病人肺部长了一个肿瘤,幸运的是良性的。但是也会影响病人日常的呼吸还会伴有剧烈的咳嗽……”
宋浣一愣,外婆本身肺部就有旧疾,再加上从外婆最近咳得那么厉害她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肺部一定出现了什么疾病,但是从没想过会是肿瘤,她低头看了看化验单上肺部的黑色阴影,然后问医生:“请问该怎样治疗会更有效。”
医生说:“这边建议带病人去肿瘤科做一个细致的检查,最好尽早住院手术。早治疗对身体的副作用也不会特别大,还是有希望根治的。”
宋浣问:“医生,你只告诉我大概需要多少治疗费用?”
医生大概在本子上算了算:“手术,加上后期的住院以及用药大概十五万。”
宋浣沉默了片刻,咬了咬唇:“好。”
医生又给她开了一些药,告诉她如果暂时来医院手术有困难可以先吃些药,有助于抑制病情,走出办公室前她又跟医生道了谢。
宋浣去开了一些药后直接去了银行,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她竟有些无措,还完欠季先生的十万之后,只剩下十万了,前些天兼职的钱也早已经贴补家用了。她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数学竞赛有幸获得一等奖后得到的六千块钱。
可那还是差了几万块,宋浣无力的靠在墙边,她不知道此时还有谁可以帮她。
再跟陈若真开口要钱吗?还是跟舅舅开口。
宋浣自嘲的笑了笑,明显跟谁都是不行的。
外婆这一辈子太苦了,她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受过良好的教育,在当时的那个年代外婆就已经有了西方的婚姻自由思想,所以她不顾父母的反对嫁给了当时只是一个身无分文,但是满腹才华的外公。
可好景不长,外公在跟外婆结婚后不久就突发心脏病去世了,外婆当时肚子里已经怀了陈若真和舅舅。
她又不顾父母的反对,孑然一身来到了临江生下了一对龙凤胎,至此一生外婆都守着她跟外公的那些旧回忆再没有改嫁。
外婆这辈子,为谁都想到了,就是没为自己想过。可到现在,竟落了个老无所养的地步。
而且外婆如果知道了治病的钱是她向陈若真要的,也定不会去医院治疗。
宋浣抬头看了看正在向南方迁徙的大雁,长长的叹了口气。
大雁都有自己的方向和目的地。
她呢,她什么都没有。
*
国庆放假前两天,宋浣早上刚到教室便跟林博洋一齐被数学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数学竞赛的时间定在了国庆假期期间,竞赛班的课程也结束了,老师又拿给他们两套题就让他们回去了。
从办公室回七班需要经过一大段的长廊,宋浣本想放慢脚步跟李博洋错开一些,没想到林博洋似乎是打定了注意想等着她一起回去。
随着竞赛班的一次次小测试,宋浣的分数都遥遥领先在了前面,宋浣最近能清晰的感觉到林博洋对于她的敌意。
林博洋看她的眼神总像是什么生命里的无价之宝被她抢了一样。
“宋浣。”林博洋叫她。
“怎么了?”
林博洋用指尖扶了扶眼镜:“你有保送清北的想法吗?”
宋浣扭头看他:“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博洋继续道:“宋浣,你需要的是钱,对吧?”
宋浣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需要钱,我需要清北的名额,我们为什么不互利共赢一下呢?”
宋浣笑,笑林博洋的伪善终于藏不下去了。
“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么你说说打算给我多少钱,才能让我心甘情愿的把这个一等奖心甘情愿的让给你?ʝʂɠ”
宋浣一直对林博洋这种太过于精明的人就是没有好感的,现在才开始将林博洋全身上下扫视了一圈,从他穿着和手上戴着的名表,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家境还不错。
林博洋低声道:“只要你不去才参加考试,除了一等奖的六千块给你,我还会再给你三万块。”
宋浣哼笑道:“林博洋,看来你是真的觉得怎么努力应该都比不过我了。”
林博洋咬了咬牙,仿佛心中所有龌龊的心思都被宋浣看穿了,迈开大步离开前只说:“你考虑考虑,明天,给我回答。”
宋浣难得在上课的期间走神,她想喝口水压一压心中烦闷的感觉,第十多次拧开水杯时,才发现水杯已经空了。
下课,她裹紧了毛衣外套,拿着水杯去长廊上的饮水器前接着水。
可脑子里还是不自觉的想到了刚刚林博洋的提议。
她虽然没想过保送这回事,可不甘心她肯定是有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下她最需要的就是钱。有了这个钱,再加上卡里的十万块支付外婆手术的钱差也差不了多少了。
水杯里正接的水眼看着就要溢出来了,可是宋浣的思绪早就飞到了别处,竟一点都没有察觉。
这时,一只白皙纤长又骨节分明的手将饮水器的按钮按停了,随后低沉又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想什么呢?水都快溢出来了。”
宋浣身体一顿,熟悉的声音让她觉得像是幻听,低垂的眼眸看见了站在她一侧的AJ球鞋,确定那是温柯屹一贯的风格,她才将头抬起来。
温柯屹正靠在饮水器旁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宋浣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穿校服的样子,丑到极致的蓝白校服在他身上仿佛换了一种样子,格外的好看。
身后细碎的光斑打在他柔软的发丝上,仿佛整个人都自带着光,十足的少年感。
温柯屹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挑眉问:“才一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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