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封父又狠狠地打了封斯年一下,骂道:“混账东西!你把封家的面子都丢光了!”
封斯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他怨恨地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封时寒。
从两次意外之后,封时寒一直坐在轮椅上,他也终于可以从仰视变成了俯视。
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让他痴迷。
“我把封家的面子都丢光了?”封斯年抬起手指着封时寒,“把封家的脸丢光的明明是这个废物!父亲你不记得了?”
“是他,辜负了您的希望,坐在轮椅上一蹶不振啊!”
封父用拐杖指着他:“你哥哥他,从来没有做过对公司和封家不好的事!”
封斯年笑起来。
封时寒冷冷地看着几乎癫狂的弟弟,说:“我为什么坐在轮椅上,你比谁都清楚。”
语气平淡,没有丝毫威胁,但封斯年的身子还是狠狠一颤。
他似乎回到了十一岁那年,那辆车子不受控制地向他和封时寒冲过来的时候,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千钧一发之际,是封时寒拉起了他的手,带着他往安全的地方的跑去。
可他不知道是怎么了,下意识地就推了封时寒一把。
等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封时寒已经满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当时的他恶毒地想,如果封时寒能这样死掉就好了。
封时寒死了,父亲才会看到他的存在,才会想起他也是自己的儿子。
可是封时寒没死,甚至记得是自己推了他。
他害怕,害怕封时寒把这件事告诉父亲,父亲会狠狠地打他,把他关进祠堂面壁思过。
于是他每天都守在封时寒的床前,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低头认错,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求他不要告诉父亲。
封时寒是心软的,也就瞒下了这件事。
但他却始终惶恐不安,把柄攥在别人的手里,相当于自己的命握在别人的手里。
封父看向封时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封斯年心下一惊,大喊道:“不是我!不是我推了你!”
封时寒没有说话,封父已经明白了一切。
他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混账东西,当年是你害了封时寒?!”
封斯年身子颤抖着后退:“不是我,是他自己命不好!”
“我已经查到当年第二次事故撞我的司机,他承认,他有一个得了癌症的女儿,是你拿钱买通了他,要他找机会撞死我。”封时寒一字一句说道。
听到的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歹毒的东西!我怎么生出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封父气急,抬起拐杖在封斯年的身上狠狠地打了一下又一下。
封斯年痛得跌倒在地,但他看着父亲,倏地冷笑:“无情无义?这不正是父亲您从小教给我的吗?”
“你说的话,儿子可是一个字都不敢忘,始终都记在心里了!我比封时寒更适合继承封氏,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父亲您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您当初不就是靠着无情无义四个字才从伯伯姑姑手中拿到了封氏吗?就连母亲她,也只不过是你获得权利的一个工具罢了!”
“你!”封父急火攻心,蓦地感觉到心口一阵抽疼,捂住心脏就要倒下。
“父亲!”封时寒动了下。
老吴眼疾手快地扶住封父:“来人,把老爷子送到医院去!”
封斯年看向封时寒,阴森森地笑道:“我的哥哥,难道你这些年就不恨父亲吗?现在只要他死了,你就能继承封氏了。”
封时寒伸手便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一声在会场里响彻。
“父亲的无情无义从来都不是你理解的那样,他虽然是利用母亲拿到了封氏的管理权,却不曾对伯伯姑姑痛下狠手,对母亲也是相敬如宾。”
“而你,已经没有人性这种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