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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的陈雨渺赶紧将地上的苏清浅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见她有些不好意思,转头就霸气地驱散了围观的同学们。
“好了都别看了,讲座都快开始了,你们再不去操场集合老杨该来骂人了!”
老杨,是他们的政教处主任,天天处分当传单撒,凶得很。同学们见热闹也看得差不多了,拿出中午抢饭的劲儿赶紧往操场跑。一时间,周围空空荡荡只剩下三个人。
苏清浅被陈雨渺搀着站在原地,目光掠过男孩的背,犹豫着开口:“谢之淮,你和鱼苗一起扶我过去就行。”
蹲在地上的男孩似乎等得有些烦,啧了一声,“背你过去比较快。”
他不想浪费时间。
陈雨渺脑袋点得像拨浪鼓,“对对对,我先去跟老班说一声,替你们请个假。浅浅,你赶紧去处理吧!”
等苏清浅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谢之淮的背上了。
这会儿大家全都集合到操场去了,校园静悄悄的,从体育馆通向校医室的林荫小路只剩下两个人。
女孩细软的手臂圈着自己的脖子,微风时不时带来她身上的清香,谢之淮只觉得皮肤在发烫。
“谢之淮。”
背上的人突然叫了声。
“怎么了?很痛吗?快到了。”谢之淮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我会不会重?其实我可以跳过去的……”苏清浅还是第一次这样被异性背着。
很轻的一声笑,“苏清浅,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我都好奇每天放学那些炸串都吃到哪里去了,轻得跟什么似的,风一吹就跑了。”
苏清浅不说话了,哼了一声,腹诽:“那还不是怕你背不动我。”
谢之淮将人放到医务室的床上,绻起手指装模作样在女孩的额头上敲了敲,“来两个你我都背的动。”
校医是个中年阿姨,平时慈眉善目的,见到这么柔弱漂亮的小姑娘腿上的伤也皱了皱眉,一脸心疼。
“这怎么伤的呀,要是我女儿我都心疼死了呀!”
“摔下楼梯了,您赶紧帮她处理一下吧,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苏清浅坐在床上,看着谢之淮站在自己的斜对面,“谢之淮,你要不要坐下来?”她指了指床边的板凳。
谢之淮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校医很快拿来了消毒包扎所需要的东西,手脚麻利地把苏清浅的腿放到了前方架子上。
“小伙子,搭把手,一会儿别让她动得太厉害。”
听着这架势,苏清浅心里咯噔一下,“阿姨,会很疼吗?”
“消毒么当然会有点痛的咯,看你细皮嫩肉的,忍一忍,留疤就不好看了。”
阿姨嘴上说着心疼,手上的动作是一点没停,利索地用镊子夹着海绵,另一只手已经拿好了碘酒。
苏清浅最怕疼,这个时候紧紧抓着手下的白色床单,瞥过脑袋不敢看。瑟瑟颤抖的眼睫沾着泪珠,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苍白中又带着一丝血色。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抱入怀中。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谢之淮站到了苏清浅的身旁,“阿姨,您稍微轻点儿。”
话音刚落,碘酒触碰伤口,随着少女的一声轻喊,整个人下意识寻找支撑。
谢之淮眉心一蹙,手臂传来微小的刺痛。苏清浅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大概她真的很痛,指甲也微微嵌入了皮肤。
谢之淮垂眸,这个视角,苏清浅像是扑在了自己的怀里。视线落在她毛茸茸的头顶,看上去像是某种小动物,惹人心软。方才在过来的路上,她的长发好像也是这样轻轻掠过自己的皮肤。
“别怕。”低哑的声音试图安抚害怕的小动物,好像真的有了效果。
另一只手抬起,刚触及女孩的发丝,阿姨抬起了头,男孩迅速收回了手。
“好了,这几天洗澡注意点,别碰水,伤得不重,过几天就好了。”校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碎碎念,“幸亏没伤到骨头,不然没两三月好不了,要是拄拐杖得多麻烦,你说是不是,下次下楼要小心啊,小姑娘!”
苏清浅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像是林间迷路的小鹿,此刻的她分外乖巧,“谢谢阿姨,这个伤口会留疤吗?”
“你别碰它,别沾水,应该不会。还得看你自己的体质,实在不放心的话,等伤口好了你用点国外进口的祛疤膏,那个有用。”
谢之淮的目光停留在苏清浅小腿上的伤口,在一片莹白之上,纱布显得分外刺眼,他看向校医:“外面药店有卖吗?”
校医笑着看向两个孩子,“你说进口的祛疤膏啊?反正我们校医室是没有,叫家里大人去问问有没有国外的朋友给你带来。”
当年,代购服务还没有那么方便,也不像现在直接从国内仓发货,一般都得等人肉带回国。
校医离开治疗室,只剩下两人面对面。校园音质很差的喇叭还会传来操场的讲座,校长正在给同学们热情介绍前来开讲座的嘉宾。
谢之淮终于在小板凳上坐了下来,他盯着那处问道:“伤口还疼吗?”
苏清浅晃着小腿,最疼的那一阵已经过去了,现在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她摇了摇头,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垂落几缕。像是想起了什么,女孩看向面前的男孩。
“谢之淮,我走路不方便,这几天就不和你一起回家了。”
“为什么?”他看着小姑娘,似是不解。
“我走得慢,等我走到公交车站,你都能乘上一班走了。”
苏清浅说的是实话,爷爷年纪大了,她也不会叫老人家来接自己,但如果还是像现在这样和谢之淮一起走,势必会耽误他的时间。对于高三的学生而言,时间比金钱更为珍贵。
谢之淮好像并不认同这个提议,他压着嘴角,冷淡的脸看着情绪不佳。
当天放学,苏清浅非但没能如愿,反而被谢之淮拎上了出租车。下车的时候,男孩心里装着事,并没有多说什么。
就在苏清浅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的谢之淮却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辆自行车,还是带后座的。
“这礼拜我会骑车上学,你坐我的车。”这是谢之淮苦思冥想了一整晚想出来的办法。
十七岁的苏清浅第一次坐上了男孩的自行车后座,心头是她无法清晰解释的情绪,后来回想起来,那是一个动词,名为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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