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稚是凭着自己的意志力醒过来的。
她睁开眼,视线模糊,慢慢才聚焦。周围的环境,看起来像是在酒店房间。
身上的衣服被换掉了,成了一件丝质的香槟色短款的睡袍,她实在喝的太多,酒劲上头,意识总是涣散,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知觉。
她用力的掐了下大腿,让自己清醒几分。她拿过手机,给相熟的民警打了个电话,来之前她就已经跟人说好,所以只要打电话,对方就能知道是什么事。
她艰难的起身,跌撞着进了卫生间,拧开花洒,直接用冷水冲头。
冰冷刺骨的水,让她暂时清醒了几分。
这时,外面传来一丝动静,岑稚心头一跳,丢了手里的花洒,拿起洗手池上的花瓶。
她隐约记起来,时雨辰在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念叨的那些话。
她好像说,陆予阔是谁的外甥,两人势同水火。陆予阔跟她岑稚在一起,纯粹就是因为他舅舅喜欢,他故意抢的。
岑稚这会没法正常思考,但时雨辰肯定没安好心。
脚步声停在卫生间门口。
岑稚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门打开的瞬间,她举起手里的花瓶就要砸过去。
可惜动作慢了,直接被人制住,花瓶被夺走。
随即,靳遇白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岑稚这会浑身湿透,她身上的睡裙本就轻薄,被水打湿之后,便紧紧的吸附在她的皮肤上。
香槟色把她的皮肤衬的雪白,脸上的妆容全部被洗掉,脸颊泛着自然的红晕,唇色偏红。脸上身上滚着水珠,整个人娇艳欲滴。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是湿润的,泛着潮红。
很勾人。
嗬,还真是礼物。
腰带都绑成蝴蝶结了。
岑稚没想到会是他,“怎么是你?”
“你希望是谁?”
岑稚这会只想走,用力挣脱他的手,谁知道他松手那么快,她一个没站稳,往后倒。
靳遇白手快,一把扣住她的腰。
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严丝合缝。
岑稚本身就没什么力气,软的像一团棉花,被他这么一拉扯,直接撞到他身上,额头碰到了他的下巴。
她呼吸一窒,心跳开始偏快。
酒精能壮胆,酒精也能让人五感放大。
她想到了在包间里,他手指碰她的瞬间,如触电一般,撩动她乱了心神。
有些事,一旦发生过,就会上瘾。
男人是,女人也一样。
她的心热了起来,连带着她的脸和耳朵一起。
但现在并不是时候,理智让她迅速后退,腰抵住洗手台,与他拉开一点距离·,双手勉强支撑自己的身体不倒下去。
靳遇白并不强迫,见她有抗拒情绪,也就松开了手,淡声问:“谁把你弄这儿的?”
岑稚垂着眼不说话,靳遇白便耐心十足等着。
她现在心乱如麻,思绪纷乱,靳遇白的声音明明冷冷淡淡,可到她耳朵里,却生出几分黏腻,在她心里拉了丝。
隔着薄薄的衣衫,她好像能看到他喷张时的肌肉状态。
她咽了口口水,目光一转,落到他的唇上。
他的唇浅浅抿着,没动,也没有多余的举动,她想起昨晚上他用这张嘴,教她接吻。
她手指下意识的用力,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下一秒,她头脑一热,点起了脚,可惜力气不够,没碰到嘴,只碰到了他的下巴。
靳遇白眉一挑,这人喝完酒果然是要胆大很多。
他上前,一把将她勾进怀里,唇一扬,“想亲我?”
岑稚紧抿着唇,没说话,只是仰着脸看他。
两人凝视数秒,靳遇白正欲吻上去的时候,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两人间的暗涌顷刻间消散。
岑稚仿若突然惊醒过来,想要推开他,从他身前逃离。
然,靳遇白怎么还肯放了她?他往前一顶,把她圈禁在自己的范围内,手牢牢的抵在洗手池上,任由她怎么拉都拉不开。
两人都喝了酒,有些事容易上头。
岑稚暗自较劲。
靳遇白纹丝不动,很强势。
他接起电话,“喂。”
是李岸浦。
语气有几分严肃,“是她么?”
不等靳遇白开口,李岸浦继续道:“有民警来我这里找人,是的话,把她带下来。”
“知道了。”
挂了电话。
靳遇白问:“你叫来的民警?”
她嗯了一声,暗自松了口气。“是范叔叔,我跟他说好的,只要我打电话,他就会上来找我。接不到我,他不会走。”她故意这样说。
她的手,抵在他的胯上,几次用力,都没成功把他推开。
反倒压的更紧。
她把头低的很低,几乎要埋到胸口。
靳遇白看着她血红的耳廓,低头亲了一下。
岑稚迅速捂住耳朵,低声说:“放我走。”
靳遇白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不想?”
岑稚敛住心神,用力挣开他的手,转向另一边,不去看他,道:“不想。范叔叔在等我。”
靳遇白抬起胳膊,将她整个人包围在臂弯里,肩膀抵住她的额头,手掌轻轻触她的头,而后在她耳边,很轻的说:“给范叔叔打电话,叫他先回去。嗯?”
声音很温柔,温柔的像是在哄骗。
岑稚咬着唇没说话,靳遇白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住,还有他的体温。酒精让她的脑袋很账,并且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兴奋,她根本抗拒不了。
有何不可呢?
生活都把她压的喘不过气了,为什么不能放纵一回?
靳遇白的呼吸声就在耳侧,勾着她神魂。
最后,她抓住他的衣服,低低的说:“你打。”
范德以前干过刑警,洞察力很强,岑稚怕自己兜不住他的询问,再说她喝多了,语言组织能力不行。
电话打通,岑稚就去洗澡。
范德:“稚稚?你在哪儿呢?”
这里的卫生间,就隔着一块磨砂玻璃,并不能遮掩什么。
靳遇白靠着窗户站着,点了根烟,语气正经道:“范叔叔您好,我是岑稚的男朋友,她面试的时候喝太多,我在楼上开了个房,让她先休息。您先回去吧,我会照顾她的。”
范德沉吟数秒,问:“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手机号码是多少。要是明天我没见着她,我得找你啊。”
靳遇白看着磨砂玻璃上映出来的身段,喉咙紧了一下,说:“靳遇白,九院心外科的,号码是1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