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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雅宁回头往王励肆的方向看去。
席谌正低着头认真挑选首饰,对他的调侃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王励肆又道:“既能把伤害自己的人踩在脚底,又能宠着身边的人,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好?是不是得意风发而心里畅快?”
席谌视线这才朝他看去,不急不躁,声音如常:“赚钱我当然高兴,但跟从谁那里赚的,并没有多大关系。我说过,我并不恨乔雅宁。对我而言,只是赚钱了然后给身边的人买些礼物而已。”
王励肆道:“我也听说了你们之间曾经的一些旧事,你真能不记恨?”
“她有她的立场和选择,我记恨什么?”
席谌就连谈起过往,心里也难生出半分起伏了,当年委屈不甘是因为感情,如今爱意烟消云散,乔雅宁当年的选择现在看来也很合理。他爱她的时候,觉得她是全部,可她并不一定爱他,如此一来他只是个外人而已,为了她的父亲,利用他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当时只是觉得她太重要了,重要到他们是一体的,所以他固执的认为,她利用他,就是背叛他。
但现在席谌很理解她,就跟他这次跟她争夺生意时,毫不犹豫就能做出选择,并且毫无心理负担一个道理。
席谌看上了一条蓝琥珀手链,让店员包起来,又道:“乔雅宁的事情,别在琳琅面前提。过两天你母亲生日宴,我带她过去,你管住嘴。”
王励肆这点自知之明当然有,几分钟后,两人出去了。
乔雅宁看着手里的蓝琥珀项链,最后结账离开了。
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觉得,蓝琥珀很适合屈琳琅。
第二天,乔雅宁就约了屈琳琅喝咖啡。两人约了“如慕”这家店,屈琳琅来的时候,乔雅宁一眼就看到了她手腕上带着的蓝琥珀手链。
那一抹蓝,点睛之笔一般,衬得她手腕皮肤雪白。
乔雅宁把礼物递给她的时候,她不愿意收,“太贵重了。”
“只是觉得适合你。”她笑着,让人倍感亲切,“我没有见过有哪个人,像你一样适合蓝色。屈小姐,我看见项链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它佩戴找在你身上的模样。”
乔雅宁言辞诚恳,从她表情看去,并没有带半点夸张意味。
屈琳琅不忍心浪费她的好心,最后还是收下了。
两人兴趣爱好完全不同,私下真相处起来,也累。屈琳琅听着乔雅宁各种谈吐,她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换句话说,不接地气。
这种人远远客气一下可以,深交起来不会让人舒坦,太有距离感了。
十几分钟后,屈琳琅就有些如坐针毡了。
乔雅宁看出却不点破,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有事,离开前,又递了一袋糖给她。
屈琳琅看了一眼,所有的糖包装尽不相同,可可爱爱,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不一样的糖果的。
“给小朋友的。”乔雅宁笑说。
屈琳琅想起小蝴蝶对糖那般喜爱,也就没有拒绝。她想跟席谌一起,那就得让小蝴蝶更加喜欢她:“谢谢。”
乔雅宁就先走了,屈琳琅的视线又在她包上逗留片刻。
杂牌。
屈琳琅愣住,再看向乔雅宁时,她已经走远,上了一辆豪车。
她原本以为,乔雅宁的距离感,是金钱堆砌起来的。说的直白点,就是她故作亲切实则跟普通人之间设了壁垒。可她这个包,再普通不过了,说明距离感的由来并不是因为金钱。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乔雅宁喜欢她,心底却不愿意接近她?
……
乔雅宁回到车上时,沈军就直白道:“这女人接近你,目的也没有那么单纯。”
“我知道。”乔雅宁并不在意。
她要的,不过是一个接近孩子的口子。再者,屈琳琅目的不单纯,但善良不是假的,心机跟人品是两回事。
沈军又道:“王励肆那边要不要也让他尝点苦头?”
“不用。”
沈军语气复杂:“你帮着席谌,他却恨不得苏氏被人踩在脚底下。”
乔雅宁道:“他只是为了赚钱,没有针对苏氏的意思。”
“他怎么就没有了?”
乔雅宁不看他,点拨道:“我是你领导,你刚才的行为,无疑是越界了,如果我脾气不好,我会开了你。”
沈军面色难看:“你想让他过得好,处处替他考虑,可他在你身上遭过罪了,他只会提防你。”
乔雅宁没有回答,让沈军回去之后,去了一趟王家。
王励肆正好在,乔雅宁说明来意:“王太太的生日我们苏家就不来了,我提前过来送送礼,劳烦你跟王太太解释解释。”
王励肆道:“我哪知道是什么原因?”
乔雅宁道:“你知道的。”
王励肆笑了:“你跟席谌,双方都这样避嫌。他也跟我说,怕你和他现在女朋友撞上。”
“人之常情。”乔雅宁说。
“苏小姐,我也只是为了赚钱,可不是故意针对苏氏。”王励肆还算客气,“我跟席谌也不是特地勾结,巧合撞上罢了。”
他跟乔雅宁说起那段过往。
那一年,王励肆还在上学,为了个女人,便也住在贫民窟,席谌是他的邻居。
他穷,穷人最好欺负,一群外国人,经常找他的事。
有一回,几个黑人,偷走了他屋里值钱的药,席谌却拼命的冲上去抢,被他们按在地上猛打,血吐一地。他女儿害怕的大哭,被其中一个黑人用力的推到在了地上,头磕出血。
黑人或许是正在气头上,抬脚想往小孩身上踹。王励肆薄凉,席谌被打,不关他事,可欺负一个孩子不行。
王励肆帮了忙。
后来他带着他,去医院给孩子做了检查,骨折,头倒是没事。
席谌也被带去处理了伤口,他没有住院,没医保,钱太贵了,就给孩子一人住了。他蹲在医院门口,说:“他们抢的是孩子的药,几万刀一个疗程。不抢回来孩子这个月就没药了。”
王励肆沉默不语,递给他一支烟。
席谌似哭似笑说:“这日子真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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