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暮的话戛然而止，他像是有些错愕，握着剑柄的手无意识地用力，指节都泛起了白。
“你……”
“你怎么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而后又是一段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周楚暮收了剑。
“你既然说曲月想要我的命，那如今你和我有了进展，他自然会主动找你。”
他垂着眼眸淡淡的说。
我看着他，不知为何，我竟然觉得周楚暮在转移话题。
但这也是我想讨论的，于是点点头：“如果他有联系我，我会再告诉你。”
周楚暮颔首。
这一场简单的对话，一次速度极快的投诚，在此时便算是彻底结束了。
周楚暮也是这样觉得的，所以他起身朝外走去。
“周楚暮。”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伸手拉住了他。
“我会帮你，唯一的条件是，我希望你可以让你的人保护好我的妹妹。”
周楚暮的脚步一顿，随后点点头，片刻后，他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一句“邱侗羽”险些脱口而出，我强行咽了下去后，回答：“曲思辰。”
周楚暮没在回答，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
离开曲思辰的小院后，周楚暮回到了他在云城的住所。
屋内很安静，他没有点起烛火，愣愣地坐在桌边。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曲思辰那双眼睛。
明明，她和邱侗羽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无论是名字还是相貌，亦或者成长轨迹，都无一丝相似。
但偏偏，在这样一个只认识了不到十二个时辰的女人身上，他竟然感觉到了熟悉。
那双眼睛，与邱侗羽的眼睛太过相似了。
有那么一瞬间，连他都有些恍惚了，就好像邱侗羽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边一样。
周楚暮想到这里，低头看着腰间的无事牌，缓缓解下来紧握在手心。
这枚无事牌，与他曾经佩戴的那枚无事牌一模一样。
是他照着邱侗羽送给他的那枚一笔一划亲手雕刻出来的。
“侗羽……”周楚暮轻轻抚摸着无事牌，薄唇紧紧地抿成一线，眉宇间瞬间萦绕上些许哀伤和脆弱。
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一个陌生人，他怎么会可笑到将她认为侗羽？
周楚暮收起了无事牌，再次抬眼，那眉宇间的哀伤和脆弱已然消失。
任何人，都无法代替她。
……
和周楚暮通过气后，我过了几日平安无事的日子。
我每日都去柳明院正常抚琴，而周楚暮，从一开始需要人带着才肯来听一听小曲，渐渐的开始自己独自一人前来。
我和他从未有多余的交谈，但我们都明白了彼此的意图。
很快，这位从京城来到云城破案的锦衣卫指挥使被一个青楼女子迷住了的消息便传开了。
这日晚上，我回到小院。
当我在桌边看到心情不错的曲月时，我便知道这个计划，算是开始起效了。
“曲先生。”我收敛好心情，如往常一般低眉顺眼地在曲月面前跪了下来。
曲月看起来很是畅快，难得夸奖了一句：“起来吧，你做得很好。”
话落，他将一个木匣子推到我的面前：“打开看看。”